天地之歌(散文诗组章)

 彭建华   2009-12-20 19:07   1357 人阅读  3 条评论

  日月星辰
  
  【太阳】朝升暮落,天上那一轮孤独的太阳,给予人世间的真是太多太多。“万物生长靠太阳”,不仅仅是人们对你的赞美,更是一种感恩情愫的诉说。
  
  太阳的完美,在于你的距离。因为你的“近”,我们能充分感受你的温暖和光明,才不至于沉浸在无底的黑暗和无边寒冷。因为你的“远”,我们能永远避免你灼热的烘烤,才可以在地球上自由自在地生存。
  
  人啊,永远都是一种脆弱的动物,经受不起任何的折腾,更惧怕着压迫的降临。所以,我们只能默默地向太阳祈祷:不要太近,太近就是压迫。不要太远,太远就是抛弃。
  
  【月亮】虽然没有你自己的温度和光明,但人们仍然对你充满着无限的憧憬和信任。
  
  你只能反射太阳的光辉,其实更是一种为人作嫁、无私奉献的精神。与其说你是一颗地球的卫星,倒不如是我们的公仆更加传神。当太阳暂时转身的时候,留下的不是空白而是黑暗,是你,月亮担负起了顾恋人间的重任。是你,继续传递着太阳的光明,是你,使我们感知了潮起潮落的音讯,是你,让我们触摸了季节变换的年轮……
  
  月亮,既忠实于太阳,更忠诚于人间的万物生灵。
  
  【星辰】谁说你们不是太阳,谁说你们不是月亮?但是,你们注定只能隐没在无边的苍穹。
  
  因为大众,所以“渺小”,因为“渺小”,所以黯淡。其实,这一切的一切都与你们的质量无关。相对于太阳,也许你们更伟大,相对于月亮,你们则要绝对伟大。然而,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与你们无缘,因为你们站得太远太分散。犹如一盘散沙,撒入天庭,别说太阳,甚至只能作为月亮那若有若无的背景。
  
  虽然“渺小”,但绝不可渺视。一次星际碰撞,足以毁灭太阳和月亮。我们之所以能够平安,离不开太空中星辰有序的组合。
  
  所以,太空的主宰者,不是太阳和月亮,而是星辰。其实,太阳和月亮又何尝不是星辰呢?
  
  春夏秋冬
  
  租住的房间雪白的四面墙,一扇窗子正对着南方。于是,一年四季的风景,从春夏到秋冬,在窗口上倏忽过往。
  
  今天,我突发奇想,如果将它们一一定格,留在四面白墙上,让自己每天都生活在四季的风景中,那该是多么令人向往?然而,我非画家,我只能用自己拙劣的文字,记录四季的印象,全当是一幅幅无形的画,镌刻在自己的心房。
  
  【春】春来了,来得那么的悄然。
  
  天与地仍是冬主宰的世界。只有那一棵棵挺拔的树,还有那一株株枯萎的草,透露了些许关于春的消息。
  
  树脱尽了叶的枝丫,仿佛刚刚怀孕的少妇,显得有点臃肿。草枯黄的叶下,掩盖着一点点若有若无的嫩芽。春也是一种生命,它是一年四季的灵魂,于无声处,它就完成了诞生的过程。
  
  慢慢地,春向冬发起彻底的攻势,皑皑白雪中纷纷举起绿的旗帜。雪白的梨花,火红的桃花,嫩黄的柳絮,无数的花在绿的簇拥下,竞相呐喊,鼓舞着春的士气。一只只紫燕盘旋,一行行大雁巡飞,仿佛一架架春的战机。冬,溃不成军,一处处未融的冬雪,犹如它们投降的白旗。
  
  从此,太阳重新获得力量,温暖也收复了曾被寒冷占据的领地,流水潺潺,也挣脱了坚冰的禁锢。自然界的一切都有了活力,而活力来自不屈的抗争,勇敢的征服,这是春给我们指明的出路。
  
  【夏】夏是春的崇拜者,但崇拜得过于热烈。
  
  它将春的温暖演绎成炙热,从此“七月流火”成为这个季节的传说。它还将春的万紫千红,泼墨成绿的颜色。然后,热辣辣的太阳又将绿的生命烘烤,反复实验着达尔文的“物竞天择”,全然忘却了“后羿射日”时自己的窘迫。
  
  夏日的夜晚,是一年四季最为喧嚣的时刻。晒场上乘凉的人们,谈论着牛郎织女、嫦娥奔月,还有聊斋中的鬼怪狐狸。池塘里戏水的孩子,尖声地喊叫,虫蛙的鼓噪掀翻了田野,萤火虫的灯笼,游走不歇,稻田里的禾苗乘机拔节…
  
  夏日的炎热,也就是生命的热烈。
  
  【秋】秋是成熟的象征,秋是收获的季节。它犹如人的中年,既没有了春的稚嫩,也没有了夏的燥动和盲热。一切都是瓜熟蒂落,除此之外别无选择。
  
  秋天太阳已经失却了夏日的威慑,“秋高气爽”,“天凉好个秋”已被文人墨客写进了词阙。大雁开始南迁,劲风扫着落叶,枫树燃烧成火的颜色。人们的相思,盛满了中秋的圆月。虽然,有时“秋老虎”横行肆虐,但鸡欢鱼跳、稻粟入仓的喜悦,仍在人们古铜色的脸上刻写…
  
  秋,沉淀淀的季节,人生的一切美好都在这里收获。
  
  【冬】冬是一年四季的终结。它缺少的是春的温暖,夏的热烈,秋的成熟,多的是万物的萧瑟、朔风的凛冽。
  
  有时,它如贵妇人一般雍容,其实那只是一场虚伪的大雪,仿佛人们惯用的大话戏说,掩饰的都是一些枯枝败叶。
  
  此时唯有腊梅敢于傲雪,因为它有着连人类都普遍缺乏的傲骨和气节。我自红梅绽放,仰天长笑,何惧你北风怒号,漫天大雪。因为心中怀着春的信仰,就敢于做一棵春来的消息树,与冬决裂。
  
  因为相信,大雪下不仅仅只有枯枝败叶,更有不屈的草根在蛰伏中默默诉说。
  
  冬天的一切生命都在沉默,不是在沉默中爆发,就必定在沉默中毁没。所以,一切的生命都需要等待,等待着腊梅将春的消息写成词阙,等待着有一天高举腊梅火红的旗帜,向冬发起致命的攻势,迎接春天到来的喜悦!
  
  地平线
  
  那是什么?抬眼一望,极目处总有一条缝合天地的连接线,那就是地平线。
  
  谁如果想追上去,看看地平线到底是怎样一道风景?“非不为也,是不能也”,它只能远看,不能近观,它只能永远在你前面,任你去追赶。
  
  所以,地平线只是一种相对,只是一个概念。其实,我们每一个人所站的地方,都是一条地平线上的一个点。如果地平线是一道风景的话,那么我们都是这道风景中的一个美妙的景点。
  
  在每一个人的眼里,地平线总是在遥不可及的远方,这恰恰泄密了我们心中理想和追求的形象。没有最远,只有更远!没有最高,只有更高!没有最好,只有更好!
  
  地平线是一道风景,但那是一道包容了万千风情的风景;地平线是一架登天的梯,它给我们的总是无限的憧憬。谁说地矮?谁又说天高?看吧,天地正在我们前面热情的相吻!
  
  每一个地方都是地平线的起点,但决不是终点。地平线是一个无限扩张的圆,我们就是那代表圆心的点。不论天地多大,地平线都将永远充斥它的空间!
  
  春雨
  
  这是一个万物复苏、生机盎然的春日。微风拂面,吹斜了如丝的细雨。霎时,天地间有如耸立了一架巨大的织机,雨经风纬织成了一幅自然的绸缎。更有上下翻飞的春燕,恰如传说中织女的巧手,给这幅绿色的绸缎缀上了万紫千红的图案…
  
  黄昏时分,一条慢慢丰满起来的蜿蜒小江,唱着乡间小调,欢快地东流而去…岸堤上,桃树、柳树夹道而立,如荫如盖。一条壮硕的黄牛,甩动尾巴,悠然地跟在一老一少、一高一矮的俩人身后,亦步亦趋地往弥漫着袅袅炊烟的小村走去。也许他们是祖孙俩吧,爷爷身披只有乡间才有的棕丝蓑衣,孙子则戴一顶硕大的斗笠。看那人、那牛,好一幅黄昏牧归图!
  
  不知哪里有一只雄鸡在“咯咯”地叫,倏忽间引起一番鸟鸣虫唱。爷孙俩被撩惹起心兴,于是,“长亭外,古道边,芳草碧连天…”的歌声也从他们口中悠悠而出,与风雨之声、鸡鸣虫唱,还有燕的呢喃、牛的哞叫合成一曲春天的大合唱…
  
  微风细雨之中,桃花飘落,柳絮翻飞,铺满了夹道的江堤。看那落红看那絮白,一种人生的况味无声地延伸。人足、牛蹄踩在上面,它们化成了护春的香泥。落红不是无情物,化作春泥更护花!啊!这世上芸芸众生,谁是落红?谁又是花呢?
  
  春天,就是这般地让人思量!(文/彭建华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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