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前面的话]前于人生的感悟,有很多文字。也有十分精彩的,也有一般般的。只是,我们想看到的,一般要可读性强的。可是,在网上这类文章不多。以下这一则,确实是难能可贵呀。
好长一段时间,我都不去做梦,我宁愿彻夜不眠地静坐在那里,看新闻节目,欣赏电影,或者在院子里踱步,也不想过早地躺在床上,做一些漫无边际的梦幻泡影。虽说,这样是很伤人的,第二天,也不免头昏脑胀的形象不佳,但是,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。
几年来,陪伴玲在病床前,总是经不住她夜里辗转反侧的不安,特别是午夜时分,她猛然起身的阵咳,疼痛,还有为她喂药,按摩,上厕等等的服侍。夜晚的她,常在恶梦中惊醒,而我总是泪湿枕畔。后来,身体有些吃不消了,只好分床另睡。
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,因为我喜欢静,睡眠中若是有一丝的触碰,都会让我精神错乱而失眠。这一点,玲是谴责的,也是无奈的。玲走后,我的情况没有多少改变,反而头痛的毛病愈演愈烈了。
过去写一篇文章,是很快的,有时,为了讨玲的欢喜,我会顺口吟咏一段诗歌的,或者自编自唱一首曲子。但是今天,是不行了,如果我不硬逼着自己将一些感觉写下来的话,怕这一天一天都只有混沌下去了,没有一丝的灵感,这是十分明显的落差呀!连我都不得不承认的现实。
偶然间,我的脑海里,也是会浮现一些梦境的,像我与玲在中山街第一次相遇,觉得玲的个子高挑,有大学文凭,还懂得经商,重要的是她的话语,总会围绕着我打转儿。
凭心而论,我是念了一些书的,在校园里也是个惹女同学关注的角儿,曾经也谈过一位宝鸡的女孩,后来因相距太远,一场初恋就破产了,不过她的记忆里,一直没有忘记我的文采。(可惜后来,她也得了那个病。)想来,这也是玲羡慕的事情。当年,我写给玲的东西,她也一直保存着,我更是将与她怀念的文书、物件等,陪她埋入土中。
记得在中山街生活的那一段光阴,真是幸福的回忆呀!白天,陪玲去佳惠市场卖衣服;晚上,给玲做好吃的;有时,三点起床,跟她到康复路、李家村,或者是骡马市发货,她负责讨价还价,我就充当她的挑山工,体验她的忙碌生活;有时,我们一起逛公园、溜大街,或者是追逐嬉闹,她总会逗我开心的,不管我是不是显得有些木纳,还是过于书生气,玲为我总是知心知意地考虑很多,这些都是我所做不到的。
所以,我若有什么事,她总是跑在最前边,若心情不好了,她总会为我宽衣解怀的。至今,我都不由地感叹,人生若只如初见,那该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呀!
将玲接回家中后,问题就像是夏荷秋水,随风见长了。有些矛盾就慢慢地显现了出来,这也是我觉得世界上的婆媳纠纷,不仅是一种通病,更是一种无法消化的癌症。让玲至死都不甘纠结的,是我与她虽然拥有住房,但却没有文书,此事我倒是淡泊处之,觉得只要俩个人能够幸福地生活就足够了,况且我们只有一个女儿,未来若是有积蓄什么的,运用自己的能力去另置一处房产,何必因这个老宅院,弄得家庭乌烟瘴气地彼此之间不开心呢?但是玲的心里始终放不下,又加上父母亲一些偏颇的做法,也是耿耿于怀的。依我说,都是不值一提的事情,父母亲上了年龄,不能管小孩,这很正常的;虽然和我们一起生活,父母的钱财自己怎么花度,我们应该怎样孝养,那些都是能够理解的。再借一步说话,儿女做得事,即使是父母亲批评的错误了,至少也是出于一腔关怀之情才说得话,为什么要棍棍见血地争风吃醋呢?
这居家过日子的,碟子与碗在一起,都不免磕磕碰碰的,街坊的闲言碎语就随他去吧!,可是我一边按下葫芦,这边又起了瓢,说谁谁都有一套理,可是有意义搞得风生水起,争个你我高低胖瘦吗?最后,只将我夹在其中,两面受气。幸福呀!这不是阶级斗争,幸福,是一种宽容对方的心,是一种爱护彼此的情。我总是劝说玲,咱都是大学文化,人生要大度,要经得起风雨飘摇,要常做理解和奉献的事情。可是玲不听我的这一套说辞,点着手指,表白着,自己是我的小女人,管家婆,是要我为她不断争气,努力服务的男人。
其实女儿渐长后,我们也拥有一些幸福的光阴,像她和女儿去乾陵,我们与博哥去西安南广场,她与我在辋川,我背着她下山,满山谷里都是她的笑声;还有与娜的几次出游,那些照片里的笑容,让我可以体会她的一些心情。而她最爱的,也是我在店里,给她照得那几张相片,笑得很自然,也很灿烂。还有,当年我去北山参加军事体验活动,我就出去才一个礼拜,她竟然带了女儿,大老远地去看我,让人感觉格外地幸福。记起的事情,如同星光在遥远的地方闪烁着,一会儿亮,一会儿暗,忘记的事情,如同一阵云烟,我可以感到其中的温暖与苦涩,但是却不知从那里再找回了。
跟着我这么多年,若是按世俗的要求,玲真是受罪了。看人家的媳妇,著金戴银闲在家里招个朋三友四的,打个麻将,跳个舞,吃香的,穿美的,日子过得像个阔太太。有时候,玲说道不过我了,就学习螃蟹横行霸道,不说什么公理婆理,论到她的心里的,那才是人间正理。
其实,我也知道,玲并不是那样的人,只是心情不好时,埋怨几回老天不公,给我无言的生活加一点盐,调一些醋。尽管我心里清白,偶尔也忍心不住地给她几句重头话,她就老实多了。特别是生病以后,她给我说话,多是向领导请示报告的口吻,脾气那真是柔和又温顺,生怕我不管她了。我叫她看书,她就不开电脑;我叫她走一走,她就顺墙溜。当然也有不听话的时候,那就是晚上,病痛总是趁火打劫,像鬼怪一样地折磨人,对我的伤害也是很大的!
如今在这里议论玲,她是没有办法再与我顶嘴了,往常,要不叨唠我几句,她是不舒服的,非要给我挑几个毛病不可,倘若想不起什么了,就给我挤眉弄眼地笑,把人看得有些发毛。说实在的,处世这么多,我是很讨厌背后讨嫌的,生活么,谁能无过错呢?中国有句俗话,叫做‘静坐常思自己过,闲谈莫论他人非。’但是站在玲的背后,我是可以看得一些功过是非的,我只是说一说自己的回忆。有些事情,如流逝的爱情,是须深深地埋藏到心底里去的;有些事情,像那些潮湿的日记,是要保持适当的晾晒的。心情要激扬地永葆敞亮的通透,思想要磨砺的静若芷水般清澈,就要对亲人放松自然,对朋友也是这样地做以包容并举。一生太短暂了,需要珍惜的事情很多,而玲的一生,不仅是我一段伤痛的岁月,也是我难以割舍的财富。(文/651097767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