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一个阶段,特别是春节前后,体力有些透支。常常头晕,很乏力。几十年来,从没有发过烧,这次也有了37.9°C的记录。
正月十五那天中午,忽然感觉头昏,一转身便晕倒了。等我缓过来的时候,四肢软软的,想动弹一下手臂都力不从心。其实,这个顽症已经跟随我几十年了!
我原本没把这当回事,但像现在这样一个月之中发作四、五次还是没有过的。况且还是无缘无故的发作,然后又是瘫软。我第一次有了惜命的感觉。这也又让我想起37年前那可怕而又惊险的一幕。
还是我下乡的那年。
一九七四年冬至的第二天早晨。在通往壕外的那条土道上,一头笨拙的老牛驾着那辆破旧的双轮车蹒跚地运行着。我手里拿着镰刀,正准备去壕外的地里割茄秧。牛车上坐着的姑嫂两人,招着手喊我上来。我紧赶了几步,爬上了车。赶车的是一个毛头小子,十五、六岁,刚刚缀学。
平时就是个愣头青,开起玩笑没深没浅。还没等我坐下,他是想晃我一下,就用鞭杆子戳牛的尾骨,没想到这头平时忠厚沉稳的老牛一时兴起,发狂的奔跑起来。我还没等反应过来,身子一晃,两只脚都掉到车沿子里,而整个身子仰在车后。我顿时昏了过去,没有了知觉。
等我醒过来的时候,大脑一片空白,耳朵什么也听不见,我躺在旷野里,一个女人抱着我,眼前晃动着一个个陌生的面孔。。。我睁大眼睛,努力的想自己的名字。
我渐渐看清了周围的人嘴在动着,渐渐的听清了她们是在喊我的名字。我慢慢的有了知觉。。。我开始回忆——我是从牛车上掉下来了,但只是身子掉下来,两只脚还别在车沿子里。
是奔跑的牛带着车、拖着我。
我想着想着害怕了,我嚎啕大哭。后来听社员讲,她们看我哭出来了,才松了一口气,知道我是真的活过来了。我头上戴着黄军帽,外面又罩着花格子的头巾,身上穿的花棉袄,这些都有扫破的痕迹。(一直到回城,也没有人告诉我那天我究竟被牛车拖出去多远。)
我又被牛车送回青年点,生产队又派人找来了当时带点的工宣队。我的头一直是昏昏的,也一直在哭。工宣队又派人把我送回家,并嘱咐我回家后去医院检查一下。(那年,我只有18周岁)
回家后,我的记忆完全恢复了!头也不那么晕了,除了头上的那个包,四肢有些酸痛以为,没有太大的不适。我并没有去医院检查,只在家住了两天,便回了青年点。
我没有找那个赶车的孩子,(那孩子的母亲吓坏了,给我往青年点送了一葫芦瓢鸡蛋,等我回来一个都没看见)也没有找生产队,更没有人能给我做主。
这场灾祸没有把我毁掉是我命大,已经很万幸了,我没有找任何人的麻烦。但我也没想到,这次意外给我留下了伴随终生的后遗症。
从那个时候开始,我就经常做噩梦,经常在睡梦中惊叫、哭喊,遇到刺激就抽搐、昏厥。
人生的道路哪会是一帆风顺。随着年龄的增长,世事的不如意,让我在逆境中学会了忍耐。但心理上的压抑,连同这次意外的脑部创伤,给我造成长期的植物神经紊乱。
年轻的时候还可以平和外界的环境来控制,现在随着更年期的深入,根本控制不了了。记忆力递速减退,智商明显下降,放下的东西马上就忘了,去商场都转向,神情恍惚。
我很为自己担心,我很惧怕,我的晚年会怎样呢?
寒山红叶二0一一年三月一日